赵氏家族是春秋时期晋国最重要的卿族之一。赵氏家族发展起伏跌宕,有关这个家族最有名的就数《赵氏孤儿》这个传奇故事了,剧本、电影、小说层出不穷。抛开艺术的加工,“赵氏孤儿”这桩公案的历史真相又是如何呢?
家族盛世
赵衰曾经跟随晋文公重耳在外流浪19年,是最重要的几个重臣之一。在重耳归国、晋文公称霸的过程中,赵衰算无遗策,立下了汗马功劳,深受晋文公信任。他和重耳的舅舅狐偃都是佐命元勋,赵氏家族从此跻身晋国卿族行列。赵衰的功、才、德为他的儿子赵盾执掌晋国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赵衰跟原配生下长子赵盾,后来又娶了晋文公的女儿,生下赵同、赵括、赵婴。在晋文公的女儿的力劝下,赵衰立了赵盾为嫡长子。
赵盾为了报答赵姬对他们母子的照顾,把赵氏宗主的位置传给了赵括。
赵盾执掌晋国政事20余年,历经三任国君,力主改革,推动晋国发展,维持了晋国的霸主地位。
剧照:赵盾
走向衰败
赵盾去世后,失去领航人的赵氏家族继续前行并开始冒进。
先是赵盾的长子赵朔为卿, 然而没多久,正值盛年的赵朔却意外猝死,丢下了赵庄姬和赵武这对孤儿寡母。当时赵武还是个小孩,没有任何势力。
赵朔去世后,赵盾那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先后高升,赵同、赵括都升任为卿,赵婴也身居要职,侄子赵穿之子赵旃接着也任为卿,一门三卿,权势熏天。但他们基本上就是几个纨绔子弟小霸王,横行无忌,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得罪了当权的郤氏、栾氏联盟。这两个家族与赵氏一族利益纠葛一向很深。
公元前587年,晋国政坛上忽然爆出一则桃色绯闻:赵朔的遗孀赵庄姬跟小叔子赵婴有私情!
绯闻是真是假很难说,但从表面上看,却一次性打击了晋君跟赵氏两大家族。
赵氏内部一团乱,赵同、赵括一起质问赵婴,不久以后就把他驱逐到了齐国。
赵婴被驱逐之前为自己辩护说:“有我在,栾氏不敢发难,赵氏能保全;我走后,赵氏必亡。”赵同、赵括根本不理会。
吐沫淹死人,赵庄姬在赵家实在待不下去,只能带着赵武回到宫里去住。
剧照:庄姬
跌落谷底
风波平息三年之后,赵庄姬突然向晋景公控告赵同、赵括谋反。
栾氏、郤氏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马上站出来替赵庄姬作证,晋景公也顺水推舟。
公元前583年夏天,栾、郤两家派出***攻打赵氏的住宅“下宫”。于是,由赵庄姬和景公牵头,栾、郤两家操刀,一场针对赵氏的大清洗开始了。史称“下宫之难”。
在这次灭族之灾中,赵家所受的打击很大,赵同、赵括都被诛杀,只有赵朔儿子赵武跟庄姬在晋宫中保住一条性命。晋景公甚至把赵氏的田产都没收了。从赵衰开始几代人建立的根基一朝化为乌有。赵旃的儿子赵胜,当时在邯郸,逃过一劫,听说家族有难,逃奔到宋国。赵婴在齐国,听到家族被灭,不久忧郁而死。
幼年受过赵家养育之恩的韩厥于心不忍,向景公进言:“即使桀纣那样的暴君都留下了后人;赵衰、赵盾都是有巨大功勋的国之栋梁,要是连他们都***了,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景公这才恩准归还赵家的田地,让赵武继承赵家的宗主之位。赵氏的血脉终于在赵武身上得到了延续。
剧照:赵武
家族复兴
族大逼君,易为君仇,自古功高震主,有现成的机会或者说也可能是故意炮制的莫须有罪名的可以铲除赵氏,晋景公当然是乐见其成,从此可以去掉了一块心病。
对于栾、郤两家来说,除掉了这个主要长期的政敌,朝廷里从此没人跟自己作对,自然也是内心窃喜。
甚至对于赵庄姬来说也算一件好事。无论是不是为了秋后算账,还是为了赵武的未来打算,至少赵武终于取得了赵氏宗主的位置。
所以“下宫之难”中,晋景公和栾、郤两家都是这场大屠杀的最大受益者。为了共同的利益,所以默契十足,共同挤掉了赵家三兄弟这个所有人的眼中钉。
赵武获得任用以后,吸取了自己家族过去的教训,谨慎处理与其他公卿家族的关系,低调做人做事的作风,渐渐消除了大家对他的戒心,这也使得赵氏远离了风暴中心,在后来一波又一波的公卿家族大火并中能够独善其身,再度崛起,终于笑到了最后完成家族复兴。
而“下宫之难”的大赢家栾氏和郤氏,从此横行无阻,耀武扬威,反而走上了赵氏的老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传奇演绎
赵氏“下宫之难”颇具传奇色彩,后世渐渐演绎出了各种版本。
首先是司马迁在《史记·赵世家》中加入了不少民间史料、传说,增加了屠岸贾、程婴、公孙杵臼等救孤儿的高义,庄姬变成贤妻良母,故事性大大增强,不过,早已被学者们论证。
宋代皇室认祖赵氏,大力宣扬其忠义精神。
到了元代,汉族文人在文学创作中寄托亡国之恨,将历史上卿大夫之间夺权,彻底修改成奸臣陷害忠良、忠良后人复仇的传奇杂剧。
于是,我们便有了流传很久荡气回肠的传奇故事——赵氏孤儿。
剧照:程婴和赵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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