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市场悄悄吹起新风潮

钻石的组成元素是碳,量多易取得又便宜,为何需要费尽千辛万苦,把钻石从地底挖出来,而不是人工自行合成钻石就好呢?过去的科学家老早就开始这样的尝试,也获得相当的成功

钻石的组成元素是碳,量多易取得又便宜,为何需要费尽千辛万苦,把钻石从地底挖出来,而不是人工自行合成钻石就好呢?过去的科学家老早就开始这样的尝试,也获得相当的成功,不过,还得通过市场这一关。老一辈的心中,钻石的价值来自「稀有性」,所以可无限量产的人造钻石,价值就不如天然钻石,但随着时代改变,这个观念障碍也在悄悄转向。

婴儿潮世代的「稀有性」值钱的思想延续自19世纪霸权抢占稀有资源的想法,然而,X世代逐渐倾向「钻石就是钻石」,千禧世代的想法则更不同。自从2006年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拍摄《血钻》之后,世人越来越关心的不是钻石的稀有性,而是钻石生产过程是否遭到「玷污」,例如违反人权的「血钻」,或是开采时对环境造成破坏。

钻石市场悄悄吹起新风潮

抱持稀有性观念的世代,不在意钻石是如何巧取豪夺而来,不在意有人为此流血,也不关心是否破坏了地球环境,只重视钻石本身值不值钱,而值钱的概念又来自纯粹的「限量」。过去钻石公司为了维护钻石价格,即使开采屯满仓库,也不敢大量发布,就怕打坏行情。

新世代的观念,则更关心钻石其他形而上的价值。若是钻戒要用来祝福毕生的婚姻,那怎能是染血的「血钻」,破坏环境得来的钻石,又怎能带来祝福?对千禧世代来说,比起稀有性,更注重钻石的「纯洁」,很不幸的是,天然钻石中,虽然目前冲突钻石只占市面流通钻石的0.1%,但并不是0%;即使不是「血钻」,开采也必然破坏环境。若要完全避免,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天然钻石,只买人工钻石。

于是在新观念带动新的时尚风潮下,过去人工钻石不如天然钻石的概念开始遭到扭转,但市场上人工钻石仍比天然钻石便宜三、四成,于是囊中羞涩的千禧世代,更是高兴的选择人工钻石。市调公司MVIMarketing调查显示,高达七成的千禧世代表示,钻戒考虑选择人工钻石。这也反映在Google搜索流量,人工钻石的搜索次数过去10年大增将近3倍。

钻石业龙头戴比尔斯(DeBeers)也感受到这股潮流,2018年5月底宣布,将于9月成立新公司「光箱珠宝」(LightboxJewelry),专门行销人工钻石,大小从价格200美元的四分之一克拉钻石,到800美元的1克拉钻石,形式有粉红钻、蓝钻、白钻,光箱珠宝的人工钻石来自戴比尔斯旗下的「元素六」(ElementSix)人造钻石厂,所生产的人工钻石,会以人眼看不见的标志标注。

过去4年来,戴比尔斯注资高达9,400万美元投资元素六,于原本的英国生产线以外再开设奥勒冈州生产线。元素六的技术可在2周内长成大小足以切割加工的钻石,而生产技术可用来指定生产任何颜色的钻石,不论是白钻、粉红钻、蓝钻,或任何消费者指定的颜色。上线生产后,该厂一年可生产高达50万颗人工钻石,确保供应无虞。

戴比尔斯认为,人工钻石的较低价格可望开拓广大新市场,但戴比尔斯同时也不想打坏传统天然钻石市场,因此行销强调人工钻石「不是恒久远,但对此刻完美」,虽然人工钻石与天然钻石在物理持久性其实完全相同。另外也强调人工钻石是「低价、趣味、美丽」的产品,意图区隔市场,以免打坏2018年季报一季销售5.5亿美元的钻石市场。

尽管戴比尔斯已投入人工钻石,不过全球最大珠宝渠道印记珠宝(SignetJewelers)仍对人工钻石不以为然,表示其顾客调查都显示客人仍然喜爱天然钻石胜于人工钻石,尤其是钻戒。因此印记珠宝虽然有销售人工蓝宝石与人工红宝石,却不销售人工钻石。

尽管目前产业界仍然意见分歧,但当天然钻石与人工钻石成为世代之争,新世代支持人工钻石,随着时间逐渐过去,世代交替,老一代凋零,新世代在未来成为消费主流,最终还是会让人工钻石胜出。只能说,戴比尔斯的宣传词虽说钻石「恒久远」,但人类的价值观却会随着时代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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